我们的祖国被称为“诗的王国”,诗歌是我们灿烂民族文化中一朵的奇葩,而且自孔子以下,在我们的文化母体中,形成了一种深厚的“诗教”传统。然而,随着中小学标准化考试制度的确立,为了适应标准化考试的需要,我们的诗歌教学却越来越背离了我们的传统,使我们现在的诗歌教学面临越来越多的问题,也陷入了越来越多的困境之中。
一、对诗歌和诗歌教学的认识存在偏误
诗歌教学,首先就要了解诗歌这一文学样式。中国古代对诗歌的认识,有“诗言志”,“不学诗,无以言”等观念,可以说我们的古人,是把诗歌看作个人思想和知识构成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的。然而现在,我们却似乎不再去追问诗歌到底是什么的问题了,一提到诗歌,只是简单认为诗歌就是抒情的作品,是高雅的艺术之类。正因为此,所以有学者说:“目前在中学语文老师中普遍存在的问题,还在于对诗的认识比较表面、陈腐、滞后,对诗的了解还停留在多少年前的老一套模式上。比如一谈起诗歌,很多人都会说‘诗歌是一种抒情的艺术’,诗歌在他们看来就是‘抒情加意象’。这几乎成为一个公式。”[①]而事实上,这种对诗歌的认识,它只能适用于对部分作品的解读,与发展中的诗歌是不相适应的。对此,唯一的途径就是:“尽可能地扩大我们的阅读范围和艺术视野。”[②]
另一方面,对“诗歌教学”这一教学活动,也存在某种观念上的偏误,这就是有不少老师认为:“只要扫清字词障碍,会翻译诗句大意即算完成任务,因而将其教学目标归位于识记的层面上。”[③]无疑,这种对中学诗歌教学功能认识的片面化,是仅仅只着眼于对诗歌语言和知识层面的一种狭窄认识。确实,诗歌的字词或是诗歌的内容,我们不可忽视,我们对名篇名作也需要诵读、识记,但是,在关注和解决这些问题的同时,更多的还应是关注诗歌的思想和情感因素,应更注重诗歌的涵咏功能。
二、诗歌教学的科学分析化倾向严重
华裔美籍著名诗人、学者叶维廉说:“诗人多不愿谈自己的诗,这,常常被视为一种烟幕。一种故作的姿态。这是不大公平的看法,因为根深在诗人的意识里的美感视镜,是不容分析、解说的程序的;这种程序,无论你如何的诡奇,都会破坏一首诗的机心。诗不是分析网中的猎物。”[④]
使人不愿自己去谈诗,就是不愿把诗歌意象分解开来,然而我们现在的现实状况是,诗歌教学中的“分析”“分解”已经变得无孔不入了,有老师这样总结:“捉住真情,分析诗情画意,提高学生的认知水平;捉住意象,分析诗歌意境,提高学生品味语言、整体把握课文内容的能力。”[⑤]以北宋著名词人晏殊《浣纱溪》中的名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为例,且看如何分析:在自然界,春去秋来,花开花落,完全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宇宙规律。花,象征着美好的事物,‘花落去’可以是逝去的青春,失却的童心,也可以是一种大势已去,一种无法逆转的命运。在人们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时代,不如人意的事太多,所以这句词会诱发人们对往事和经历的联想,感叹人生之无常,生命之短促。而‘似曾相识燕归来’着笔的虽然是燕子,但是,活跃在一定空间的人不是也会有燕子般翩然归来重访旧地的生活经验么?在那一瞬间,人们不是会感到一切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因而产生事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无限感触么?可见,这词所表现的伤感惆怅之情,不是那种强烈的喜怒哀乐的体验,而是一种莫名的失落的伤感[⑥]。这里分析的不好么?当然不是!只是,要知道“月圆是画,月缺是诗”,诗歌因为其象征的手法,意义本来就该是不确定的,模糊的,或是朦胧的,我以为,我们完全没有必要把诗歌分析得这么的透彻明晰,带一点朦胧,带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悟,更能让人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