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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之所以对世世代代的人类都有重要意义,是因为它总是包含了深刻的思想。深刻的思想,只有在文明成熟之后才会产生。只有达到成熟心智,才会有深刻的思想。简朴粗陋的语言,根本无法表达深刻的思想。
“经典”一词古已有之。《汉书•孙宝传》载汉末大臣孙宝之言:“周公上圣,召公大贤。尚犹有不相说,著于经典,两不相损。”这里的“经典”,就是现在一般对“经典”的理解:具有永恒意义、堪为后世典范的著作。刘知几的《史通》更直截了当地说:“自圣贤述作,是曰经典。”不过,我们对“经典”概念本身,就像对其他许多重要概念那样,还没有深入的开掘和阐发。
西文中相当于汉语“经典”的有两个词。一个是 Canon,另一个Classic,前者原指基督教的教规,延伸为一般的规范和准则、公认的原著,尤其是经典原著。Classic的意思是第一流的、高质量的、堪称典范的、有持久重要性的著作。这些意思在中国的“经典”一词中已包括。“经”和“典”都有“常道”、“准则”的意思,“典”还有“制度”、“法则”的意思。如《尚书•尧典》中有“慎微五典,五典克从”,《古文尚书•五子之歌》中有“有典有则,遗厥子孙”。
现在,有些人往往就根据这些定义来论述何为经典。有人提出,经典必须具备四个特点:一、经典应该具有内涵的丰富性;二、经典应该具有实质的创造性;三、经典应该具有时空的跨越性;四、经典应该具有无限可读性。这些定义当然都不错,但略显肤浅,未及经典的内在本质。
西方学者对“经典”的概念,有比较深刻的探讨和抉发。英国诗人艾略特在《什么是经典作品》中写道,“假如我们能找到这样一个词,它能最充分地表现我所说的‘经典’的含义,那就是成熟……经典作品只可能出现在文明成熟的时候,语言及文学成熟的时候;它一定是成熟心智的产物。赋予作品以普遍性的正是那个文明,那种语言的重要,以及那个诗人自身的广博的心智。”艾略特用“成熟”来标志经典的特征,首先使我们想起了康德对启蒙特征的规定也是成熟:“启蒙运动就是人类脱离自己所加之于自己的不成熟状态。”但康德这里讲的成熟还只是人心智的成熟,而艾略特用来定义经典的“成熟”却不仅指心智的成熟,还指文明的成熟和语言的成熟。的确,这样多方面的成熟,不但是经典的标志,也是经典得以产生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