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高考的硝烟还未散尽,日前,北大又迫不及待地推出了2011年“中学校长实名推荐制”的招生方案。而此时,正是很多省份公布高考成绩填报大学志愿的关键时刻,全国众多大学都还在为争取高分考生而绞尽脑汁,其中甚至不乏校长、书记亲往火线“督战”的例子。不难推想,当他们在阵前看到这则新闻时,除了为北大再次“敢为人先”的精神震撼并感到自己后背发凉外,恐怕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紧锣密鼓地推出自己学校20年的招生方案——今年高校招生还只开个了头,明年新一轮的招生大战居然一触即发!
与去年11月份北大首次推出的“中学校长实名推荐制”方案相比,2011版的新方案可谓了无新意。表面上,北大依然希望中学校长推荐那些“综合素质全面、学科成绩突出、志向远大、具备发展潜能、社会责任感强的高中毕业生”;实质上,在这些“大词”的背后,目标还是抢夺高分生源。只不过,这次“掐尖”启动的时间更早,范围更大,由去年的13个省扩大到了全国范围,“作战”方式也从定点轰炸改为地毯式轰炸。
去年,为了追求形式公平,免除舆论谴责,中学校长们实名推荐给北大的学生,几乎都是年级成绩排名最靠前的学生,今年应该也不例外。即便北大通过实施中学校长推荐制,确实网罗到一批尖子生,但这一如意算盘所产生的负面影响,估计也超出北大的预料,超出那些以为改革现行高考制度就会带来更大教育公平的人们的善良愿望。北大的招生方案,其实已经在“明示”中学生们:如果你以后要考北大,那么从高一开始就要积极准备应试,只有这样,才可能在高三只开了个头的时候,在校长推荐中“中彩”。
过早地挑起招生大战,北大此举将不可避免地使高考的压力再次下行。而这种层层下压的趋势再发展下去,以后推出初中校长推荐制、幼儿园园长推荐制也未可知。
不得不佩服北大,这些年来在学术之外的活动中,它一直善于“推陈出新”。北大20年的中学校长推荐制方案,是2010招生方案的“升级版”,其所牵动和折腾的,其实不止是可怜的高二或高一的学生。这就像微软发布WINDOWS升级版软件的“定律”一样——每次升级都需要更高的配置来支持,都要消耗更多的资源。同样,这一次,被北大“动员”起来的不仅仅是那些学生,还有全国无数所中学的校长,他们将不得不参战,为荣誉而战。试想,若是自己的学校不能入选北大的这个大名单,还有何颜面见当地的父老乡亲?北大去年第一次推出这种招生游戏,只在13个省份预热,全国参与申请的400多所中学中只有39所学校入围,已经引起不少名牌中学的“抗议”。今年,全国所有省份的中学都可以参战,自然会有更多的中学加入这一战团,这种“火烧连营”的状况自非我等局外人所能想象,但可以预计的是,面对北大这一声残酷的集结号,最后可能会有不少中学校长“因病辞职”或干脆就“引咎辞职”。
让人一直匪夷所思的是,按照北大招生方案,成为校长推荐人选且面试合格后就可“在高考录取时享受北京大学一批次录取线下降30分录取的政策”。对于那些渴望进入北大的学生来说,这是个很大的“诱饵”。但这一招生政策背后的逻辑却是荒谬的:这些在考场上本来就很“能征善战”的考生,却可以“富者愈富”,既然这样,加分的意义又何在呢?而我个人认为,高考的公平性和权威性也就在这些“挖墙脚”的举动中开始渐渐流失。
这些年来,随着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教育之风愈吹愈烈,上好下行之际,为争取各种资源,众多大学怪招叠出,北大常常是这些怪招的始作俑者,这就不能不让人为之侧目,同时也为之感到失望甚至厌倦了。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北大通过这次“升级”,又可以把自己的名气进一步搞搞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