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落后的鲜卑族,在孝文帝的改革下,促进了社会经济的发展,加快了北方各民族融合的步伐。此论一直沿袭多年。但有一个不可回避的事实:即鲜卑族主动同化后,逐渐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中而湮没无闻。试问:一个民族在向外来民族学习过程中,最终以丧失了自己的本色,丢掉了自身为代价,换来所谓的发展,这究竟是一种进步,还是一种悲哀?
今天,我们面对的是以美国为首的咄咄逼人的西方国家,面对其挑战,我们应该如何应战,如何固守“龙文化”的根基和底色?是否重蹈孝文帝改革的覆辙?答案可能是既顺应时代潮流,又不“邯郸学步”。
二
关于隋朝灭亡的原因是否与大运河有关这个问题,唐朝诗人皮日休〈汴河怀古〉:
“尽道隋亡为此河, 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 共禹给功不较多。”而胡曾(汴水):
“千里长河一旦开,亡隋波浪九天来。锦帆未落干戈过,惆怅龙舟更不回。”却得出相反的结论。我们暂且不论孰对孰错,而由此想到秦、隋两代的类似点,它们都是中国历史上的统一的短命王朝,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秦建立中央集权政体、修建长城、修灵渠;隋开凿大运河、开创科举制。两朝虽在历史长河中犹如流星一闪而过,似乎缩短了生命的“长度”,可是它们却浓墨重彩地增加了生命的“厚度”,是历史的风吹雨打不能消除的。
小而言之,个人何尝不是此种道理?
三
春秋战国是一个动荡不居、风云变幻的时代,又是一个士子们的聪明才智和文韬武略得以挥洒、展示的时代。每念及此段历史,不由得思接千古,心向往之。
这个百花争鸣、百花齐放的时代的诞生,主要得益于中央权力控制的弱化、各诸侯国蜂起争雄变革图强以及铁农具使用和牛耕技术的推广。这个“轴心时代”使得诸子们群星灿烂竞相辉映:儒家的中庸之道、修齐治平,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入世精神和责任意识;道家顺其自然、返朴归真的天道观;墨家摩顶放踵,为天下人谋利的情怀;法家以法为教、以吏为师的治国理念;兵家攻心为上、兵不血刃的奇谋诡智;另外名家、纵横家、阴阳家等也争占一席之地,形成一幅摇曳多姿的雄奇画卷。
生存竞争是那个时代不二法门。所以,孟老夫子抒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至理。
在一个政治自由的时代,人们的精神、学说才能得以张扬;思想才能自由、人格才能独立;巨子才能出现。
追思先秦,令人仰慕,给人警示。
四
谈到中国古代史,可能离不开汉唐盛世;说起古代中国科技的辉煌,怕是离不开宋时代了。
宋代虽然从疆土和实力来讲,比不上西汉和唐朝,但从经济、科技和教育上讲,宋代可以让其他朝代难以望其项背。经济上的繁荣,没有以西北、北方游牧民族的进攻和掠夺而凋敝,中国古代的经济重心南移的完成也在此定格。而科技、教育更是出现一时之盛况,如三大发明的出现、书院的普遍兴起便是明证,世俗文化和文人世界也相互辉映、相得益彰。同时,宋代又是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世俗时代,那个不爱江山爱丹青的宋徽宗御笔钦点的《清明上河图》就是有力的注脚。
有人说,有宋一代,可谓“积贫积弱”,那是说错了,称为“积贫积弊”或者富而不强,则更为恰当。也有人说,宋代无论从疆土、实力、还是帝王作为,宋都称不上大宋。这种说法,只能说对了一半,要是从经济、科技、教育上来说,它是无愧于“大宋”称号的。
要是让我从汉唐和宋代两者必择其一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因为它的政治环境更加宽松,对待知识分子也更加优厚;同时又能使人生活在一个充满情趣而商业性更加浓郁的世俗天地里。“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薰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此诗虽有鞭挞“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的病态虚世繁华的基调,在另一方面,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它的“苏湖熟、天下足”的富贵风流气度。